第一个问题:
为什麽要享受会是那麽困难?
Rani,要享受之所以是困难的,因为你将必须消失。如果你不是,喜悦才是可能的。你和喜悦不可能共存:当喜悦在时你是不在的,当你在时喜悦则是不会出现的。他们像是明与暗--他们不可能一起存在于同一个地方。
因此,享受是困难的;它之所以不容易,是因为死是困难的,死不是容易的。而只有那些知道如何时时刻刻死去的人才知道怎麽去享受。你越能够处于死亡情境中,你感受的喜悦就会更深。它会像是热烈的火焰般,绽放热情喜悦的花朵。
Rani,享受之所以是困难的,也是因为你投注了许多会使你流连于凄惨的事务上。除非你明白了那个要点,你可以继续试着去享受,但你将不会享受到。那些投注在苦难上的心力必须被抛弃。并且从每个人的童年起,他们就学会了知道苦难总是有代价的。如果你是悲惨的,父母总会给予更加疼爱的。如果你病了,父母就会更加关心。如果你是愉快的,健康的,就没有人会关心你,你得不到关爱。而关爱注意正是滋养自我的食物。没有关注,自我不可能存活;它就正是它的呼吸。正如身体需要氧气般,自我需要被关注。
每当你是健康的,愉快的,父母就不会给予你任何关注;没有需要。但,当你不适,悲苦,哭泣,啜泣,全家就会变得殷勤地满足你的需要,好像你製造了一种紧急状况。他们放下所有他们的工作:母亲从厨房跑来,父亲丢下他的报纸,并且大家集中在你身上。它给了你伟大的自我成就。就这样地你慢慢地慢慢地学会了自我的方式:保持凄惨,这样人们将会注意你;保持悲苦,那麽他们将会同情你。而每当你欢欣鼓舞时,没人会同情你。那是为什麽人们会对苦修者给予非常的尊敬。当有人斋戒禁食时,人们就会说,『看,多麽了不起的圣人啊!』他只不过是处于凄惨中而已。
如果你大快朵颐地享受,没人会同情你,但斋戒禁食时,人们就会同情。如果你和一个女人恋爱了,有谁会同情你呢?相反地,人们则会是嫉妒的。你是个竞争者。他们自己也想要同一个女人。你是个敌人。
放弃性,成为无欲独身者,搬到山洞中,则人们将从远地蜂拥而至,献上他们的尊敬:『这是一个伟大的苦行修道者!』而你只不过是处于凄惨中而已。但苦难是有代价的:苦难使你成为一个圣人(MAHATMA)。整体人类历史一直是那样的:苦难总会得到代价的,你总是尊敬悽惨的人。而既使悽惨苦难是自找的,当然,你赢得更多的尊敬;那是自愿的。
甘地Mahatma Gandhi在世界上成为一个这麽了不起的名字,只因为他自愿是要凄惨的,他给自己身上加诸苦难,你怎麽可以不关注他呢?如果他是享受和过着全然的生活,一个全般健康的生活,你一定会是嫉妒的,你将会是怀着敌意的。
了解这些头脑的把戏和战略后你就能丢掉它们。不要请求关注,否则你将保持是凄惨的。只有当你是处于凄惨中时,关注才可能给予你;那是自然机制的一部分。
那也发生在你的身体上。如果你有头疼,你的注意会移向头部;你会忘掉全身。如果你在腿上有苦疾,则整体注意会移到腿部,你会忘记全身;然后腿部变得非常重要。还好,腿和头和手都不是政客,否则他们会经常处在痛苦中,他们将经常保持在痛苦中。还好它们没有任何自我。如果腿有自我,则腿将连续製造麻烦,因为,只在有麻烦时你才会给予注意:你按摩了腿,你照料着它。
这也是内在机制:关注会跑到处于痛苦中的部分。并且这是家庭的,社会的,大体上的世界的机制。一旦你学会了这个把戏,它变得不自觉的,它变得自治化的;你只会持续玩弄把戏。每当丈夫进入家门,妻子立即开始变成是悲惨的。我注意到了这样的情况。
当我在这个国家各地周游时,曾经在许多家庭裡住过。妻子正开怀地笑而且是快乐的,而突然间丈夫进来了--我一直注意看--然后她的面孔变化了。并不是她做着它,没有;它不再需要被做出,它是自动的。看到丈夫来了,看到钥匙穿入孔裡摇动了,瞬间一个自动的变化发生在她身上了,她的面孔变得凄惨的样子,因为只有在她处于凄苦中时,丈夫才会关注着她,否则门都没有。
必须使这个机制成为有意识的。注意提防它,否则它将毁坏了在生活中所有可能的喜悦。它已经摧毁了--成千上万的人活在苦难和地狱中,因为他们嚮往着被人注意。嚮往被人注意是愚蠢的;它没能给你任何东西,它只会加强自我,而那不是你。它不是你的本质,它只是你的人格个性,你所假冒的自已。它继续滋养着虚假的自已,而根本的自已持续在挨饿着。
根本的自已不需要有任何的注意。因为它不依靠任何人,不用任何注意,根本的自已就能活着。而且根本的自已能够乐于单独自处。它甚至不需要其他人,因此更甭说有关注意的事了?它甚至不需要其他人。它真正的喜乐是内在的,它不是来自外部的,它不取决于任何条件;它是无条件的。它是一种自然的,内在的,本质上的现象。
观看并且注意你是如何从苦难中得利,那麽你将会知道为什麽享受是很困难的。停止这些在苦难上的投资,枯乾的喜悦再将度流动着。我们是充满着喜悦来出生的。喜悦是我们的生命本质。欢悦是不需要什麽东西的。你可以自由自在地坐着就感到欢悦。喜悦是自然的,苦难是不自然的。但苦难是有利益的,而喜悦是无目的--它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利益。
那麽你必须决定。如果你想要是喜悦的,你必需是一个无名小卒。就是这个决定。如果你想要是欢悦的,你将必须是无名小卒,因为你得不到任何的关心。相反地,人们将感到嫉妒,人们将会对抗你,人们将不会喜欢你。只有当你是在苦难中时,人们才会喜欢你,然后他们才会给予同情。在同情中,你的自我被完成,同时他们的自我也被实践了。每当他们同情了某人,他们高高在上,而你是矮人一截的。他们有优势。他们享受着同情之旅。
同情是暴力的。他们看见的事实是,你是凄惨的,而他们则不是。他们能够给予同情,而你是在被同情的。他们的自我被完成,并且你的自我也被完成,因为『看啊』,你会对你自己说,『我是多麽重要呀。大家都来同情我。』
如此,自我从双方都实践达成了。它是有利益的。没人损失了甚麽。当你是欢悦的,高兴,跳舞,唱歌,就毫无根由地快乐吧﹗你的自我将会消失,因为它不会得到关注。而别人将感觉到不安,因为你没给他们机会满足他们的自我。
那就是为什麽人们会反对耶稣和反对菩萨,和为什麽他们会反对我的原因。他们希望我也进行斋戒,像叫化子一样住在一棵树下,那麽他们才会感到非常愉快的。他们数以万计将会前来,他们将崇拜我。但如果我以我自己的方式生活--而我的方式是欢宴的方式,我的方式是庆祝的方式--然后他们被震惊了。如果某人离开宫殿并且成为叫化子,他们是完全快乐的。他们是完全愉快的--他们爱这个人。但,如果是叫化子搬入宫殿中,他们将全部反对他。他们压根儿不会喜欢这样的想法。
就看看吧。你也做会做出这种事的。
如果有一个人躺在钉床上,你会立刻拜服,好像他做出了伟大的事情,好像他给人类带来一些喜乐。他仅仅是个受虐狂者,但你爱他,你尊敬他。你的尊敬似乎病态的。你的尊敬似乎是不适当的,有病的。并且由于你的尊敬,他就躺在那些刺钉上面:他想要引起你的注意,并且这是获取你的注意和你的尊敬最简单的方式。他的自我被成就了。他随时准备躺在那些刺钉上受苦。
这种事一直在以小规模或大规模到处发生着。当心它;它是一个非常古老的陷井。那麽你就能享受,只有享受,此外别无它事。如果你准备好要成为无名小卒,如果你不需要别人的注意,那根本没有问题的。你能享受,小事可供你享受。非常小的事可以给你最大可能的喜悦。
一看到耶稣与他的朋友在一起,大吃,大喝…人们就无法容忍它。如果他是个禁慾的苦行者,他们就会爱他了;但他不是。
有一天他进城了,玛丽Mary Magdalene第一次看到这个人。而她就爱上了这个人。这个人值得爱。你怎麽能避免它?你怎麽能设法不去爱上这样一个人呢?她带来了非常珍贵的香水并且倒出了一些洒在耶稣的脚上,并且用那珍贵的香水洗濯了耶稣的脚。并且她欢天喜地地哭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