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的童年起我就没有和人们组织在一起。所有的家人都非常好奇:我不和其他小孩一其玩,我从不和他们玩耍。
我的老师也好奇:“所有小朋友在玩耍的时候你在做什么呢?你独自一人坐在树下。” 他们认为我出了什么问题。
我告诉他们:“你不用担心。事实是你出了问题,所有的小孩都出了问题。我独自一人感觉很好。”
渐渐的,他们接受了我的状态;对它无可奈何。他们想尽办法把我和同龄的小孩融合在一起。但我是这样喜欢孤单,仿佛连踢足球都是神经过敏的。
并且我告诉我的老师:“我看不出任何理由。为什么不必要地把球踢来踢去?没有道理。就算你进了球,那又怎样?通过它能达成什么?还有这些人这么喜欢射门,为什么不给出十八个球而不是一个。人手一个,如此他们可以随心所欲,没人防守他们。让他们进球直到心满意足为止。这种方式太麻烦了,为什么要制造不必要的麻烦?”
我的老师说:“你一点也不了解,那样的话就不算是游戏了,如果十八个足球全给了他们,每个人想进球就能进球。那没有任何帮助。”
我说:“我是不了解,关于那些制造障碍,防守对方……他们摔倒,不是骨折就是各种伤痛。不仅如此:当他们是竞赛选手时,几千人聚集着观看他们。看来人们不知道生命是如此短暂----他们只是盯着一场足球比赛!他们这么兴奋----跳跃,叫嚷。对我而言,这是绝对的神经过敏。我宁可坐在我的树下。”
我拥有我的树,一棵很美的树,就在学校建筑物的背后。它因成为我的树而为人所知,于是没有人会去那里。每当有游戏或各种神经质的活动(课外活动)时, 我常常会坐在那里。
我在那棵树下有很多新发现,不论何时我回到我的村子里,我都不会顺便访问不远处的校长办公室----那棵树就在办公室的后面----但我去拜访那棵树只是为了表达我的感激。
校长跑出来并且说:“这太奇怪了。你来到这个村子——从不来看我,从不去看看学校,但你总是来看这棵树。”
我说:“我在这棵树下所得到的经历远比你的那些教师和你的教导要多。他们没给过我任何东西----事实上,我不得不摆脱所有他们给我的。而这棵树所给予我的却仍与我同在。”
你肯定会很吃惊——有件事发生了两次,所以它应该不是意外……从1970年起我就没有回到那个村子里,因为我向我的爷爷保证:“你还在的时候我会来的。当你去逝时,我已经没有理由来这里了。”
我被告知当我不再回来时,那棵树死了。我想这一定只是巧合;它和我没关系。可是这发生了两次……
我理解一些存在的共通性。如果你宁静地和一棵树坐在一起……树是宁静的,你是宁静的……两个宁静间不可能有隔阂,没有任何方法能分割它们。
你在这里。如果你抱有各种想法,你就被分割了。但如果你绝对宁静,那么突然之间有些象通灵的事会发生。
也许是这两棵树怀念我。没有人再接近它们,它们再也没有人可以交流。它们死亡因为它们不能从任何人那里得到温暖。我给予这些树的是强烈的爱与尊敬。
*注释:另一棵树是奥修在Jabalpur大学担任教授时的事,详见第五章。
在我的高中生涯里,我几乎总是迟到因为我对路上的那么多东西感兴趣。从家里出发到学校我有足够的时间,但我没有准时到校过因为沿途有很多事物——一些魔术师在变魔术,而这是不可抗拒的。仅仅是离开这些魔术去学习……听那些愚蠢的老师谈论地理……
于是我不断受到惩罚,但很快老师们就意识到惩罚对我没有意义。第一次他们罚我绕学校建筑物走七圈。我会说:“如果我绕着走十一圈呢?”
他们说:“你疯了吗?这是惩罚。”
我说:“我知道这是惩罚,但我想念我的晨运。所以如果我把它当作早晨的锻炼,你不会失去任何东西。你的惩罚实行了,我的晨运也完成了;没有人失去任何东西,这是双赢。”
于是他们停止了,因为这没有用。他们会告诉我站在课堂之外。我说:“这挺不错的,因为我喜欢新鲜空气。教室里又黑又脏,而外面这么美。其实我坐在里面时总是向外看。谁在乎你教了些什么?——小鸟在歌唱,树木在开花……外面如此美丽。”
校长会在周围巡察,而每天他都发现我站在外面。于是他说:“怎么回事。”
我说:“没事。我喜欢站在外面;这里又卫生又健康。你看这里多漂亮。”
可是他说:“我会去见你的老师。他怎么可以允许你站在外面?”
我说:“我不知道,但他自己告诉我 ‘每天,站到外面去。’ 于是现在我甚至不问他。这已经成为惯例,所以我就简简单单地走出来站在这里。”
他问了这老师。老师说:“这已经发生了三十天了!我只告诉他站在外面一次----从那时起他就没有进过教室。我想这算是惩罚,而他却很喜欢这样。不仅如此,他还在同学间散播谣言说那样又卫生又健康。然后他们就来问我,‘先生,我们是否也能站到外面?’ 然后我还在这里做什么?我也必须走出去站在外面。”
这只是你待物处事的问题。
我的一个老师倾向于完美主义,是个严守纪律的人,一个出色的人。每年他授课之前都会有一段同样的自我介绍,因为学生是新来的;他这样介绍他自己:“我最好让你们清楚我是哪种人,这样你们不会因为不了解我的脾气而弄得一团糟。首先:我不相信什么头痛,胃痛。绝不。任何你不能证明或我自己不能验证的理由都只是逃学的借口。当然你可以发烧,我会察觉到。所以记住----我就是不信头痛和胃痛因为那没有根据。就算内科医生也不得不依赖病人的口述,说他头痛——他或许在撒谎,或许他有幻觉。这能保证什么?你怎么知道你是对的?”
我说:“这很奇怪;它会让学生为难。”——因为这是逃课最简单的理由,只要说:“我的头很痛,我想回家。”
他通常每晚去散步。在学校旁边有一条很美的小道,两旁载种着高大的芒果树。
我常说:“事情必须在开始时就处理妥当。”
于是我爬上一棵树的高处等待这个老师----他是伊斯兰教徒,名字叫罗新马顿(Rahimuddin) 。他来得刚好准时……他对任何事都是很严谨的;每天绝对会在同一时间路过这颗树。
我对着他的头扔了一个大芒果。他叫了起来:“阿——!” 然后他抬头看见了我。
我说:“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吗?”
那一刻很安静。他说:“下来。”
我爬了下去。
他说:“你已经证明了头痛确实存在,但别告诉任何人。如果你头痛就伸一根手指,我会放你的假。如果你胃痛,你根本不需要向我证明什么——你就伸两根手指,因为你看起来是个危险人物!”
他是一个单身的老人;从没结过婚。他活得很好,拥有一幢小别墅,一块园地。
他因怪僻而众所周知——因为他有足够的钱,未婚,没有小孩,没有妻室……他拥有三百六十五件套装,每天换一件;一年之中没有一件套装被穿过两次。很自然的,所有的丈夫都羡慕他。
他说:“我单独一人地生活,就睡在我的花园里,但我不要任何胃痛的凭据!——一次就够了。你已经证明了你可以证明的,所以当你胃痛时伸出两根手指,我会理解的。但这只是我们之间的协议:你不能告诉其他任何人胃痛或头痛存在。”
我说:“我并不担心其他人。我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因为我想让事情一开始就清晰明了,和你的做法一样。”
他说:“你已经让它非常明了----我仍然很痛!我已经教书三十年了而从来没人那样想过。我会一辈子记住你的。”
这只是一段小插曲,应该已经被遗忘了——可是多年以后当人们开始访问我时他告诉所有人:“我早就知道这男孩会成为不同寻常的人物。”
人们问:“你怎么知道的?——你以前从来没提过他。”
他说:“我差点忘了;只是现在,他变得闻名于世并且人们从世界各地来拜访他,我就记起来了。 而现在,那次事件有了完全不同的意义。因为我的一生都在对每个班级做同样的介绍而没有人尝试去做任何事。但他是唯一的一个——一个非凡的例证---他向我证明了头痛是应该被接受的。这是我在那特别的一天知道的。”
在1970年是我最后一次去那个村子。他已经非常衰老了。听说我在那里,他来看我。我说:“我正要去看你。你已经很老了,不应该赶两英里的路来看我。”
他说:“我真感到高兴。看到你我的头仍然很痛,但如今我为你是我的学生而感到骄傲。”
现在整件事被镀上一层不同的颜色,它变成了骄傲。否则,如果我成为一个小偷或是罪犯,同样的事件也会变成一个根据:“我早就知道这男孩会成为一个罪犯,迟早他会谋杀某个人。”
回顾一下,如果生活没有不同方向,那么你看问题的角度总是一层不变的。而相同的事物不会给你相同的指示。